东南游记·一

1 Leaving Wuhan

学生证居然放在保险箱里,那么匪夷所思的地方,害我找了好半天。

下午两点,出了学校,去小店里买了两个汉堡,一个鸡肉的,目前好像没有禽流感吧,一个牛肉的,目前好像没有口蹄疫吧,一罐八宝粥,目前没有毒大米吧,然后就上路了,离 4 点 45 开车还有两个多小时。

我又忘记去武昌站是做哪一路车了,但是我记得哪一路车在珞珈山这一站是没有站牌的,所以只好给 K 君答了个电话,因为他上次去杭州的时候跟我一起坐的这路车,回来的时候他抱了一台马云送的 Macbook。

刚到车站 564 路就来了,瞬间整个车站就人就开始往上挤,把我也挤了上去。非空调车,1.2 元,投币一般只投 1 元,但是我的零钱买汉堡的时候花掉了,只好刷卡刷掉 1.2。车上一溜儿基本全是新生,上午刚刚军训完下午就立马回家了。一少妇操着武汉话打电话说,我都被挤成二维图形了。我转过头去一看,还真像。车厢里弥漫着那两坨汉堡的味道,我静静地听着新生们在交谈,然后我开始惋惜。因为一个新生说他是3点44的车,我心想,好吧,你完蛋了,比我早一个小时的火车,居然和我搭一辆公汽。从珞珈山到劝业场一路顺畅,可是好景仅仅出现在这一站。到了街道口,看见周围的车流,我心想,孩子你可以开始祈祷了。街道口站,前门已然是挤不上去了,司机对这下面的人说,「投贝!后门上!」我只听见投币的声音,看不见车外的人,过了一会儿,司机又大吼,「你个暴暴啊!你挤撒!你不见别个会让你上啊!个暴暴!」说完把后门一关,开车走了,我这才发现,刚才投币的那人被关在了门外,虽然我看不见他/她,但是可以在脑海中想象出他/她的表情,一定跟刚才司机的表情一样的扭曲。我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网上看见的武汉乘客报答公汽司机的录像,嗯,我窃以为那是武汉创建全国文明城市的宣传片。

从街道口堵到洪山,从洪山堵到丁字桥,从丁字桥堵到十五中,从十五中堵到大东门。我站在 3 点 44 分同学的身边,同情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表情,从平静到紧张,从紧张到焦虑,从焦虑到沮丧,从沮丧又回到了平静。车到大东门的时候是 3 点 55 分,有人喊,「司机!我要下车!我 4 点的火车!」司机摇摇头,有气无力的按了一下开关,扑哧,门开了,在一阵阵「我也是 4 点的火车」的惊呼中,下了不少人,拧着大包小包开始往武昌站跑。哦,武昌站,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今年仿佛来了武昌站很多很多次了,但是由于我一手抓着栏杆,一手提着那两坨仍然坚挺地散发着气味的汉堡,不好抽出手指来算,于是算了五分钟才算清楚:如果算上这次一去一回,我 08 年坐了十回火车,有八回是在武昌站,看来我是跟武昌站耗上了。在这5分钟的时间里,车从大东门奇迹般的移动到了千家街,只差武昌站一站路了。可以看见人行道上奔跑着刚才在大东门下车的人,如果我没有犯计算上的错误,那么他们也误车了吧,sigh。过了千家街,前面的路只有公汽和的士能通行,于是司机开始显现出武汉公汽的威力,一边叫骂一边甩方向盘,不到一分钟甩到了武昌站的门口。

这次终于可以一车直接坐到武昌站的正对面了。今年八次武昌站,每次进出车站的路线都不一样。暑假回家,下了 564 走了半个小时才进站,来学校,下了火车走了一个小时才拦到的士。看来进武昌站的噩梦可以终结了,期待回来的时候出武昌站的噩梦也可以终结掉,我瞟了一眼出站口的方向,顿时觉得这个期待很不靠谱。武昌站一如既往的又雷了我一下,在进站口人最挤的地方,修了一个喷泉水池,幸亏我身后的人还不算太多,不然可以直接把我挤进去,客串一下美人鱼了。

检票的地方比暑假管的松多了,没有让我腰包放到小黑屋里检测,更没有让我把汉堡放到小黑屋里检测,而根据在暑假里养成的习惯,我早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在考虑怎么跟铁警同志解释我这两坨廉价的充饥之物不是大杀器也不含三聚氰胺的。